赫連決一路把悔兒從寢宮抱到鳳棲閣,興許是生病了睡不踏實,小丫頭本來好好睡了一路,赫連決剛將她放到南月身旁,她便又瞇開了眼睛。
悔兒揉揉眼睛,身體上的不適讓她想要哭鼻子,可見父王母后都在眼前,就開心了許多,肉滾滾的身子向像蟲兒那般扭啊扭啊,離的母后近了些,兩只小肉手抓著母后的胳膊抱緊,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問道:「父王,母后什么時候才能好起來?」
「很快了?!?
赫連決生怕悔兒再著涼,將她脖子周圍的被毯塞到嚴實。
可小丫頭心里泛起了嘀咕,她每次這樣問時,父王都是這么回答的。
父王明顯是在說謊……
悔兒睜開眼,看著父王端來藥汁,正要喂給母后。
母后喝的藥汁聞起來與她方才喝的差不多,都是又腥又苦的,可為什么……
「父王,為什么每次悔兒喝完藥之后,身體病都會好起來,母后卻一直睡著?是藥不管用嗎?」
赫連決便將藥汁喂給司南月,邊道:「你母后的病更嚴重一些,父王已經派人去尋藥了,近日有消息傳回來,說是有了那靈藥的消息,你母后應該很快……便能醒過來了?!?
悔兒眼巴巴的望著他,只覺得父王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很憂愁。
她只當父王是太累了,白天要處理國事,晚上還要親自過來照顧母后,自然是沒精神的,作為父王最喜歡的乖乖女兒,她要幫幫父王才行。
可怎么幫呢……
小丫頭犯起了難。
??!有了!別的她做不到,喂藥這種小事她還是能幫的。
悔兒想爬起來幫忙,可她的眼皮越來越重,身子也越來越沉。
「父王,悔兒明天……喂母后……今天太累了……」
她嘟囔著,也不知父王有沒有聽清,便沉沉睡去。
到了第二日,父王果然陪她玩整整一天,可因為她的病還沒完全好,父王不許她吃太多糕點,說好的糖葫蘆跟南瓜酥還有奶面紅豆團變成了只能選一樣。
「哼……壞父王!」
小丫頭跺跺腳,手里緊緊抓著一串比紅瑪瑙還好看的糖葫蘆,轉過身生氣的抱起胳膊,只留給她父王一個氣鼓鼓的小小身影。
「哈……」
赫連決無奈一笑,一只手提著她的衣領,將她放到了寬厚的肩膀上。
身體的失重讓悔兒抓緊了父王的肩上的衣物,但這并不意味著她不氣了。
「回去之后父王讓膳房給悔兒做桂花蓮子粥好不好?」
肩膀上的小人兒不說話。
「再做道清燉桃花魚?」
肩膀上的小人兒還是不說話。
「那再加道松子百合蘇?」
聽到好不容易有道糕點,悔兒才勉強的「嗯」了一聲。
「你真是比你母后還難哄……」
「以前父王也不許母后吃糕點嗎?」
「呃……那倒沒有……」
「那母后為何不開心?」
「都是過去的事情,父王……有些記不清了……」
夕陽柔和的光將這對父女的影子拉的很長,伴隨著女孩時不時傳來的歡鬧聲,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……
小孩子好哄,幾塊糕點就不氣了,可不知是不是昨夜歇在鳳棲閣的原因,吃完晚膳后小丫頭就哭著鬧著非要去跟她母后歇在一起。
「父王說過,你母后需要休息,悔兒不能總去打攪她,你乖乖睡覺,明日一早父王便帶你去給你母后請安?!?
「不要不要!」一聽這話,小丫頭手
里的糕點都不香了,她撲到赫連決腿上撒嬌道:「今日悔兒和父王出去玩的好開心,悔兒想將這些講給母后聽,就像……就像蓮夫人給暻兒講故事一樣?!?
赫連決突然更住,他知道悔兒一直盼望著南月醒來,也不止一次看到別的妃嬪與孩兒母子情深時,悔兒露出的欣羨之情。
甚至有段時間,悔兒常去摘云館,她也不進寢宮,只躲在遠處,眼巴巴的看著蓮漪抱著暻兒講些書里的東西,他發現后問起時,悔兒也只是笑著說,想要母后像蓮夫人一樣抱著她。
所以他這些年,一直盡可能的花更多時間來照顧悔兒,可他也知道,不管他派再多的人來照顧悔兒,也終不及南月這個生身母親來的重要。